老板索性给她倒了茶,示意姚殊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苦笑道:“夫人瞧出来了?在下这小铺子,如今就是读书的人多,买书的人少。这一天生意做下来,不赔本就是好的;便是生意好的时候,也是勉强维持开支罢了。”
姚殊秀气的眉毛轻皱,像是思索一般,低声道:“这是什么道理?”
老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打开了话匣子:“夫人啊,您瞧着咱们铺子里的书不贵,那是和别的书铺做比较吧?可相对别的吃穿住行而言,书还是不便宜的。况且百姓识字读书之人本就不多,而有学问之人,家中谁会没有藏书的?咱们这铺子,也就只有寒门学子,还有极少数消遣之人会光顾了。”
姚殊点头:“您说的有理。”
老板又接着道:“别的铺子大多是科考所需的书籍、文章,便是卖的贵些,也有学子肯掏钱。咱们这个铺子,就不一样啦。大多数客人,还是没有多余的银两去买一本游记的。”
姚殊笑笑:“我看您这话本,就挺不错的。”
时人多推崇诗词歌赋,这话本,在大多数人,尤其是读书人看来,其实是难等大雅之堂的。
老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您别打趣在下了,偏是我这样不爱读书的,才会搜罗这么些个没用的闲书。”
姚殊闻言,正色道:“在下绝无瞧不起您爱好的意思,而且生而为人,识字学习,也并非全然以科考为目的。话本轻松自在,游记开阔眼界,更有时人针砭时弊的言论,都是极好的内容。”
见她如此说,书铺老板心中舒畅不已,只觉找到一个知己。
他畅然笑道:“有夫人这一句话,在下这书铺,开的也算值得了!”
又见姚殊柳眉轻皱,似是在思索,半晌后道:“您说铺子难以经营,便没有想过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