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道“郎君果然高明”。
樊於期道“高明个屁,我努力付出,没想到最后却让那个小子捡个大便宜,霸占了寿王府,每天过得逍遥自在,想来就有气”。
女子道“郎君莫气,气坏了身体怎么办,郎君打算怎么对付他”?
樊於期奸笑道“呵呵,那小子早已被我治得服服帖帖,这次我有绝顶妙计,看我布下天罗地网,管保他早归西方极乐世界”。女子亦哈哈大笑。
原来当初走漏风声之人,正是樊於期。却说那日樊於期潜回高渐离府邸,不料偶遇昔日仇人立姓,虽有高渐离出面说和,樊於期睚眦必报之人,如何能与立姓握手言和,料想自己非立姓对手,又探知立姓欲逃离燕国,盘算之下,如何能轻易放走他,便使出一计,借口出恭之际,唤来情人环儿,隐蔽处扯下衣服一角,咬破指尖布上写道“凶手藏于高府”,将布条两头系了,命环儿速去寿王府通风报信。
且说这环儿本是高渐离府中一名丫鬟,倒也颇有姿色,因见樊於期常来府中做客,见此人生的英俊威猛,又见此人风度翩翩,本是少女怀春,日子久了便对樊於期心生倾慕之情。樊於期之人,自然早有察觉,时时送于问候关怀,二人眉来眼去,情投意合,早已暗结珠胎,往后二人偷情私会,男欢女爱,常有之事。樊於期本有御女之术,环儿又是纯情痴心之人,怎能抵挡情场老手摆布,自然被迷的五魂三道,自此死心塌地,唯樊於期马首是瞻。二人苟且之事,倒也做的隐秘,始终不为高渐离等人所知,后来高渐离发现些许端倪,碍于兄弟之情,倒也不曾点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自相安无事。
却说环儿受了樊於期指使,从高府后门悄悄跑了出去,又是一路狂奔,火速赶至寿王府,将密函交至守门卫兵手中,告他速呈姬王爷,卫兵见一柔弱女子前来送信,倒也不以为意,询问两句便放她离开。这守门卫兵拿了密函,却也不敢迟疑,便去通报姬王爷。姬定拆了布条,看罢血书,惊喜交加,姬定这几日已是急火攻心,怎疑有他,随口问了一句何人送信,卫兵言道只是一生面女子,姬定便不再追究这等小事,当务之急,乃是抓住杀人凶手,报爱子血仇,姬定暗道血书上告知凶手躲在高府,蓟都城也只有一座高府,便是高渐离府邸了,姬定不再犹豫,不作太多准备,命邹将军火速领兵赶往高府,自己随后就到。
姬定等人先后到达高渐离府邸,同高渐离樊於期周旋之下,果然逼得仇人立姓现身,使计令他自尽,后太子姬丹突然现身,稳住局面,便有后来之事,此处不再提了。那环儿从寿王府回来,高渐离与姬定两伙人正交锋的火热,便是此时趁乱混进高府之中,不被众人发觉。
却说立姓既死,樊於期着实窃喜了一阵,长叹苍天有眼,神明保佑,本以为事情风平浪静,哪知次日立姓神奇复活,吓得心惊肉跳,难料此人如此神通广大,见高渐离荆轲等人又是极力护他,切齿之时,只能隐忍。樊於期惆怅之余,听闻荆轲等人欲要将此事彻查到底,请太子再次出面,心骇之极,暗自思忖自身安危全系姬王爷,恐他一时说漏了嘴牵出自己,终究是个祸害,此时太子姬丹等人正欲除掉姬王爷,便想出一条毒计,自告奋勇出头去拿了姬王爷,而后将他明正典刑,一则杀了姬王爷,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二则替太子殿下分忧,头功一件;三则做个顺水人情,减消高渐离等人疑虑。本是一石三鸟之计,不想最后反被立姓捡了便宜,看他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心中别提那个难受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明面上与立姓保持良好关系。
却说姬王爷被诛之后,高渐离得空也曾复查当日泄密之人,盘问府中所有奴仆家丁,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也没人再提此事,最终不了了之。风声过后,樊於期寻觅机会约见小蜜环儿,樊於期心狠手辣之人,也曾有过杀害环儿念头,多番试探之下,得知环儿守口如瓶,始终没有出卖自己,看她可怜模样,终心软放她一马,继而恩爱如初。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儿本纯情少女,意力薄弱,在樊於期长久潜移默化之下,竟也变得歹毒。二人本以为时间长了,都已淡忘此事,大意之间,今日随口说出这般话来,以至东窗事发,被立姓窃听了去。
立姓在门外听得甚是仔细,及至二人道出当初事情原委,立姓一切都明白了,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暗道苦我一直把你当作兄弟一般,你却如此待我。想起前些时日二人同在北国食府寻欢作乐之时,一名公子哥蹊跷中毒死亡,当时还以为是个意外,再联想之前马惊之事,飞箭误伤人事件,直到此刻立姓方才明白,全是樊於期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捣的鬼,樊於期目的只有一个,置己于死地,立姓已然怒不可遏。
却说立姓官拜婉宁侯,入住如意府,也算有了权力地位,又得当今太子恩宠,身心难免迅速膨胀,追求富贵安逸生活。夜深人静之时,空守偌大府院,难免空虚寂寞,不禁想起那夜与二娇女鱼水之欢,缠绵悱恻,心中荡起层层涟漪。立姓既有此心,总归难以掩饰,终被樊於期瞧了心思去,樊於期善于此道之人,极力开导,终将立姓拉进锦绣欲望之中。二人同道中人,自此流连忘返夜色之中,活在纸醉金迷之下,不是难事。
且说姬定灭门,立姓等人威胁不复存在,全因樊於期之功,自己却被封了王侯,立姓始终对樊於期怀揣歉意,常常对樊於期帮助援济,渐渐被樊於期带上邪路,识得樊於期同路之人,常邀他同去城中烟花之地逍遥快活,为此遭受荆轲不尽奚落,立姓既已上了瘾,自把荆轲劝导当作耳旁风,渐而不耐其烦,与荆轲疏远。
话说这日由立姓作东,二人又至城中北国食府寻求刺激,高掌柜高昌好生招待,于阁楼中供了尊贵雅间,奉了满桌珍馐美味,又唤新进佳丽轮流陪侍伺候,立姓与樊於期,还有一众狐朋好友稳居其中,胡吃海喝,好不惬意快活,觥筹交错之际,畅谈平生之间,一名俊俏公子忽然倒地,口吐白沫,顷刻不省人事。众人惊醒酒意,不知何故,议论商量之下,俱言此人酒精中毒,以致心力交瘁,突然梗死,高昌询问之下,了明此种真相,亦不愿将此事闹大,稍加打点走动,息平此事。
众人不欢而散,当时立姓迷醉之下,跟随众意,也不曾怀疑思虑,细致考察,此刻想来,定是途中小憩之时,樊於期趁己不备,在酒中投毒作祟,却误被那可怜公子哥饮了去,做了替死鬼。
立姓明了一切,此刻听房内二人阴谋诡计,得意奸笑,倍感刺耳,杀意已生,便欲破门而入,了结这对狗男女,以雪耻辱,转念又想我若此刻杀了他们二人,自然容易,只是这样一来,便宜了他们不说,我却背上黑锅。一来此处乃高渐离府邸,在高府中杀人不免拂了二哥情面;再者若此刻杀了樊於期,纵然将来与高渐离讲明真相,此事搁置太久,口说无凭,难以令高渐离等人相信,到时难免口舌之争,惹来不必要麻烦,徒增多余烦恼。思量樊於期毕竟与高渐离等人多年交情,倘若操之过急,因此事与高渐离荆轲等人反脸,实无必要,念及于此,又闻樊於期拟好计谋对付自己,暗道我且饶了他,看他有何诡计使用,稍后再收拾他不迟。已然听得房内樊於期开口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环儿娇道“急什么,再陪我一会儿”。
樊於期道“我大哥就快回来了,难道你想被他抓到咱们私情”。
环儿道“那又怎样,我还巴不得他早点知道呢,你便可以娶了我,咱们正大光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