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煮了药汤来注入木桶中,再把苏墨搬到药汤里去泡着。楼千吟格外注意,尽量避免泡到他的新伤处。
敖宁转身去给苏墨找换洗的衣物。
征战在外,男子的换洗衣物十分简单,苏墨总共就那么几身,装在箱笼里。敖宁去打开箱笼时,里面有一股皂角清洗过的清爽气味。
敖宁又是一阵眼眶酸红,里面的那几身衣裳,都是往日的时候她给他做的。他把衣物叠得整整齐齐,抚平得一丝褶皱都没有。
男子在日常生活上岂会如此细致,更何况还是在战场生活上。除非他对这些衣物极为珍视……
敖宁吸了吸鼻子,一件一件地轻轻拨过,将里衣先找出来。
可她找了几身,展开来看,均是被磨破得厉害,有他受伤过后的刀枪剑痕,后面又用粗糙的麻线缝上,针脚也十分粗糙。就连缝补的麻线都磨损得发毛。
敖宁把他的衣物都拿出来,竟找不到一身完好的。
身后楼千吟忽而出声道“堂堂北军首领,也不至于落魄到穿这些满是补丁的衣裳。不知是谁给他做的,他舍不得扔,一直反反复复地穿。”
敖宁轻颤着肩膀蹲在箱笼旁,将那些破损的衣物紧紧抱在怀里,埋头在衣物间闷声哭泣。
是她做的,每一件衣裳都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