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气道:“我再是无法无天,也不会威胁要将九卿之一的老臣以‘扒灰’之罪名告上京兆府!”
房俊淡然道:“那不过私德而已,却是比不得陛下践踏律法、倒行逆施,危害整个国家。”
李承乾沉下脸:“如此悖逆之言,你不嫌过分么?”
房俊毫不退让:“陛下明知践踏律法之后果,却为了一己之私而不管不顾,即便国家体系彻底紊乱也在所不惜,您才真的过分。”
如此直白之言,李承乾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沉默下来。
房俊神情恬适,举止自然,吃一块糕点喝口茶水,轻叹一声,道:“所以今日微臣再问陛下一次,您是想要恣意妄为、口含天宪、享受皇权至高无上亿万黎庶生死操之于手,还是想要帝国千秋万载、子民安居乐业?”
李承乾怒目而视:“在你心中,我就是如同隋炀帝那等暴虐亡国之君?”
这是不能忍的。
他虽然自诩不比太宗皇帝之雄才伟略,但当一个守成之主还是合格的吧?
房俊轻笑一声,温言道:“天下人皆骂隋炀帝荒唐悖逆、暴戾苛虐,所以陛下也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
房俊轻声道:“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不能片面去看待问题。陛下只见到隋炀帝征发徭役、穷兵黩武、奢靡享受,可陛下为何却看不到大运河之疏浚、开通,看不到其科举制度之开创,以及这些事对国家、乃至于整个华夏之影响?”
顿了一顿,他总结道:“隋炀帝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隋炀帝固然是亡国之君,所有君王的反面教材,但也不是谁都能当隋炀帝的。”
“所以即便是隋炀帝亦是有功有过、毁誉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