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坊里,绿衣就着一盏油灯,把常安买回来的皮子铺在炕几上比划着。常安的靴子已经旧得不成样子了,他天天在外面跑,冰天雪地,受了湿寒腿脚就疼。他总是忍着不说,可是他那双湿透的靴子却藏不住。
她用手比划了一会,把一块皮子对折了两番,又拿出事先用纸裁好的鞋样子,用炭条比着鞋样子画好线,才找出剪刀,先剪了剪灯花,光线暗了几分,才开始裁剪皮子。
皮子的质量很好,也足够大,不需要拼凑边角,就够一双靴面。整张皮子做出来的靴子才够暖和结实。
令狐娟已经在西间睡下了。这里跟令狐府没法比,只有两间寝室,她只能跟绿衣一起挤一间。
或许是心里存着事,也可能是睡不习惯,她夜里总是翻来覆去睡不好。白日里也忐忑,总是想帮着做些事情,可是她连火都不会生,家里总共就五只碗,被她洗坏两只。绿衣理解她这种寄人篱下的心情,她做什么都随她,只偶尔提点一下。
常安这两日忙,交代她说人就在令狐府,有重要的事情,让她别往外说,也不用担心。
他不是乱来的人,定是有什么发现,没有把握,才捂着不说,绿衣也不追问,只在晚上留着灯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