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游得好好的,惊它们做甚?你便是要这般作恶么?”见鱼散走,少女蹙眉而起,娇声嗔骂道。
紫衣少年脸色不愠,坦然笑道“鱼本柔弱,既无利爪又无铠甲,所以能存,在于多惊疑。你我皆无恶念,它们不惊不惧倒也不妨事,倘使换了别个甚么人来,但凡带上鱼笠、箬筐,当真是一抓一个准,比捡石子还趁手。届时它们岂非要被吃绝了?鱼便该有鱼的本性,失了本性,鱼还是鱼么?”
少女怔住,口讷难辩,看着波纹渐渐止息,鱼群却仍无影踪,心中不喜,跺足离去。
三人行不过百步,眼前风景大变,乃是一片丘口湿地鸷翔鸢飞,鸮奔鹤走,雉鸡雏鹜穿插芦丛 “呀,此间怎这么许多禽鸟?”少女眼见所有,满脸讶异,不由惊叹道。再回首去望,哪里还见来路?田埂、沟渠已不知去了何处。少女本极喜乐,这次初现忧容,回首轻声问二人道“我们怎到了此处?你们你们可还记得来路?”
二人浑不在意,自顾指着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珍禽稀鸟说笑着。白衣少年见她怏怏不乐的模样,笑着安慰道“还去记那来路作甚?此处不好么?你可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极乐鸟?”
少女双颊生红,轻声回着“哪里不记得!若不是因着那个极乐鸟的禽偶,我我才不来搭理你呢!”
俗身已被俗世羁,愿化极乐觅天国。尔心安处,便是天国!
白衣少年指向草泽上空道“你瞧那里!瞧见没有?那些便是极乐鸟了!”他手指所向处,一群羽毛鲜艳的鸟儿盘桓着,久久也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