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似乎并不认生,从她进入这座王府之后,母子相处倒也还算愉快。
顾晏本来心中窝着一团火,回来后,先是把自己关在房中泻了泻火,又跑到练武场继续发泄怒气,再大的事儿也该消下去了。
此刻抱着怀中软绵绵的身子,她神色稍稍缓和了些,也收起那些暴戾的情绪,问江寒舟“事情都办好了?”
“我的事情都办好了,可你的似乎还没好?”江寒舟揽着她的肩膀,把母子二人拥入怀中,关切道,“听说你从公主府回来,就跟自己过不去。不如说说看?”
顾晏闻言,瞥了眼不远处一脸哀怨的半夏。
半夏只觉后颈起了寒栗,不经意间对上她的视线,又忆及被她隐瞒的习武经历,居然罕见地给她甩起了脸色。
对此,顾晏一阵无语。
“不好说,还是不能说?”江寒舟拥着她,边走边问,“那让我猜猜,公主府那边遇到了烦心事?”
顾晏倏地顿住脚步,“其实,我的确有一事想要问你。”
江寒舟暗暗松了口气,能问出来,可比憋在心里好多了。
“你问。”
顾晏思忖片刻,便问他“之前,你在大理寺任职时,所存卷宗可有关于我爹娘的?”
“有。”
“我想看看。”顾晏道。
江寒舟道“可以。之前,我利用岳父留下的账簿,扫除了不少障碍,也察觉出了一些端倪。只是,当时事情紧急,又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也不好贸然跟你说起此事。”
顾晏点头,表示理解。
但想起从顾眉口中得知的消息,她一刻也不能等了,直接随江寒舟去了书房。
拿到卷宗的那一刻,顾晏才发觉有点不对。
她想要查的是父母死因,但大理寺归档的皆是朝廷案件。正有些沮丧时,江寒舟又带来了另一批信息,显然是他命手下暗中查到的。
那是留存在太医院里的脉案。
当年,父亲辞官离京,定居金陵后,身子却越来越虚弱。这期间,他也利用之前的职务之便,特意请京城太医为自己看病。这脉案上所记录的,便是关于他的病情。
可父亲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怎么会是中毒?”顾晏手捧着那脉案,一脸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