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责怪,今早大闹大吵一场。
“不妨事,日后多得是日子相见。”冯泰摆摆手,声音里有些哽咽,“荷儿,今日也是你母亲的生辰。”
冯家是书香门第,虽科考不济,但门户上重读书。不论男女,到年纪必要识字。冯父早亡,长兄为父,冯泰兄妹早慧,六岁上同在族中书塾读书。年幼的妹妹冬日怯寒贪睡不能起早,做哥哥的冯泰每日到妹妹房前背着她到书塾,风雪再大,没有落下一日。
沈家迎娶之时,是他亲自送妹妹坐上前往扬州的船,那日晴空万里,帆若垂云。妹婿出世之姿,凌云气度。他站在码头安慰老母,他说,母亲,妹妹以后定会福多寿高,享之不尽……。
望着和妹妹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外甥女,过去的事走马灯似地在他眼前滚过一遍。
腹内打过稿的话说尽了,冯泰顿一顿,道“月儿任性,究其根本,是我和你舅母教养失宜,宠坏了她。从前为果子为衣裳等小事,时常欺负你。她出阁后不在家中,你回去大可安心将养身体。荷儿,莫为苏家的婚事责怪舅舅,舅舅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答应你,将来一定为你相看一户好人家,比苏家更好,送你风风光光出嫁。”
沈荷恻然一笑。她为的,不是苏家的姻缘。她要的,也不是比苏家更好的姻缘。三朝回门,冯家别样热闹,今日是亡母生辰,她不愿去凑那份热闹,还是留予魏氏母女好好享用。
“昨夜我梦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