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转头才发现,身边那个人已经一溜烟跑了出去。
谭嗣同一路跑到城外的地里面,找到了一处茅草丛,将枯黄的茅草扒开,从下面揪出一根根嫩草根。
他直接把这些草根放进嘴里嚼了嚼,嚼着嚼着,他的眼中泛起了星光。
“草根是甜的,水分不多,吃多了难以消化。”谭嗣同答出了一题。
然后他又跑到树林里,看着那些大树,正想要动手,却又犹豫了,树皮能吃吗?
就在此时,一个老农提着一把镰刀进入林中,老农看着谭嗣同光鲜干净的衣服,有些犹豫地道“您是这片树林的主人?”
“不是。”谭嗣同摇头道“老人家,您这是?”
老农听他说不是树林的主人,放下心来,然后说道“俺来剥一点树皮,回去煮”
谭嗣同眉头一皱,道“树皮能吃吗?”
老农立即答道“能啊,不过主要是榆树皮和榆树叶,把榆树叶摘回去,用水泡半天再煮,不然苦得很。榆树皮上有油,有点粘。先用镰刀割下树皮,剪碎以后放在锅里炒,把水分炒干,再用石磨磨成粉末,你家里要是有粮食呀,就掺一点玉米面,没有粮食就不掺了。味道还不是最差的,吃一顿可以饱半天哩。”
老农看着谭嗣同一身书生气质,心生好感,“有时候呀,这样吃还吃不成哩,把树皮朝北的剥下来,外面两层扔掉,吃里面的,软的很。”
“要是遇到灾荒年间,树皮还没得吃嘞,就要吃土。也不是啥土都吃,就吃观音土。观音土软绵绵的,好咽,不硌牙,但是咽下去拉不出去来,总要撑死、坠死好多人哩。”
谭嗣同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说道“朝廷不是发了米面吗?”
“是啊,可是现在才分了地,朝廷给的粮食种子还没种下去,就算种下去了也要等秋天才能收,现在总要苦一些。”老农说着,脸上开始冒起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