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晨很想知道女人知道什么,他的敏感性告诉他,这里面包含了重要的线索。不过眼下的情形,以女人的令人难以揣测的状态,未必会告诉他。
他旁敲侧击“你是宁馨雨的母亲吧?请节哀。”
女人缓慢地点头。
路晨心想,宁馨雨今年25岁,眼前的女人生她的时候,一定非常年轻。他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女人的表情,更多的是难以言表的迷惘,而不是失去女儿的悲伤。
“你杀了我吧。”女人突然说道。
“对不起,我不会这么做。”
“那你把刀给我,我自杀。”
路晨再次摇头。
“就算你不给我刀,我也不会活下去。我要死在这座山里。”
“如果你非要寻死,我拦不住。我能拦住一时,也无法一辈子阻止你。但无论如何,我不会成为那个递刀的人。相反,我会劝阻你,虽然你的家庭遭遇了劫难,但你还年轻,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路晨用尽量平静温和的语气劝道。
“你才年轻呢。就是因为你太年轻了,你不会理解,信仰的一切全部崩塌是什么感觉。”
“恰恰相反,我或许能理解。我也面对过自己的世界完全崩解,我熟悉的一切,经历的全部,认识的所有人,通通消失。我只能在一个陌生的新环境里,展开不知道会遭遇什么的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