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教宗,整座大隋独一无二的教宗,享受着普天教徒的爱戴和拥簇,这一点未有改变……但他只能坐在这间偏僻的院落内。
外面就算是有滔天的呼声,也与他无关了。
就像是那位正站在大隋最高处的“太子”。
如今的陈懿在道宗之中,仍然拥有着极高的威望,他的名字,某种意义上就是道宗体制内的“皇权”。
但皇权从来只存在于三尺之外。
而他只能对着面前三尺的石壁读书念经。
苏牧抿起嘴唇,轻声道“是宁奕先生的消息?”
陈懿点了点头。
苏牧的神情激动起来,他长叹一声,感慨道“宁奕先生果然还活着……”
不然裴姑娘也不会千里迢迢写这封信。
不然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教宗大人,刚刚也不会流露喜悦之情。
陈懿并没有打算隐瞒这个消息,他抬起头来,看着簌簌从屋檐落下的雪屑,若有所思道“苏牧,你觉得西岭的三清阁,是什么地方?”
苏牧微微一怔。
他不明白陈懿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
这三年……他陪着教宗一起渡过,说是静修,但是真相其实很明显。
掌握着实权的阁老,把陈懿幽禁在此地。
他老老实实回答道“私以为……此地是一处幽暗牢狱。”
陈懿摇了摇头,道“稍稍有些不恰当,他们虽然幽禁了我,但没有打罚我,你我每天不愁吃喝,只不过日子稍有无趣罢了。”
苏牧还没有来得及去细细思考。
陈懿便幽幽道“所以……谈不上幽暗。”
苏牧怔住了。
陈懿的肩头,落了一些雪屑。
他喃喃道“但这里的确是牢狱啊,我已经多久没有出过门了?”
三年。
苏牧谨慎道“您想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