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停了一下,接着又道“这慧娘,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她父亲的官,不比咱们这些人家小,慧娘天资聪颖,本就是是书香宦门之家,又精于书画,这些绣作,都是照着前朝大家的折枝花卉所作,配色雅致,你看这些草字,都是用黑绒绣出来的,且字迹转折、轻重、连断皆与笔草无异,因此这世宦富贵之家,竞争相求,只可惜这慧娘命中早夭,不到十八岁便死了,所以留下来的慧绣,少之又少。”
贾母说道这里,叹了口气,便又转向孙绍祖道“孙女婿,你看,这慧娘,替这些官宦人家做这些绣作,她父母兄长若阻拦,我们又如何见到这样精美的璎珞,再说了,她的这些绣作,在这些书香官宦人手里流传,并无一人说她不守妇道,有辱家风云云,只因这剪裁刺绣,本就是女子德言容工的要求之一,毫无僭越之处。”
“我家对女孩儿,向来娇溺,迎儿性子向来又温顺,我自然是不怎么管教她,到了夫家,若有做得不到的地方,你该管教便管教,但若是因为她替名门绣户家的女儿做几件裳子,你便这般伤她,我这把老骨头,却是看不下去。”
贾母一口气说完这许多,便不再言语,只捧起茶盏,一边喝茶,一边望着孙绍祖。
迎春听了,却是一怔,她没想道贾母竟会这般替自己出头,一股暖流瞬间自心底涌出,嗓子也觉得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