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简一指徐秋,“问这位的意思。”
离人简的意思是倘若徐秋不愿退下,十怜云是登不得这青石。徐秋扫了一眼十怜云,这位姑娘这时却是一脸认真的说道:“还望道友成,其实在下与徐秋也算有些交集,届时若是再相遇,吃酒喝茶,再拜谢今日之让。”
“好,如你所言。”
徐秋说罢,已是回了顾辞舟身旁莲花座。
十怜云登上青石,与这黑袍老人打了个照面,“方才一剑么,其实不用收手,在下还不是那么脆弱,故而此战,力而为,可以否?”
青山宗这位宽大黑袍少年好似对这位姑娘无感,一句话也不曾说,上了青石后,直接抽出了袖袍中的一剑,就要发难。十怜云也不在乎,一剑提在手中,稍微迈开一步,横剑身前。仅仅一息间,这方天地,已尽数被这两位气息弥漫,青山宗那一方是这无休止的力气,弑杀之意,而姑娘这一方则是冲霄的剑意。从马、池余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后者询问:“从马,这位姑娘这剑,从你手中学去?”
从马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学剑不假,只是一夜剑意不知为何到了这位姑娘的剑中却是变了一番意味。”
池余应声,“一夜剑道,讲究是这一夜逢春的散郁孤之意,潇洒剑道,而这位姑娘的剑却有几分天地大道的味道,具体是何,我也说不清楚,恐怕大有来头。”
白云深处那位喜嚼槟榔的苦逢春可是从马与池余的学剑师傅,怎么也算是这十怜云的师祖,不过眼下瞧见这冲霄的剑意的时候也是一愣,两眉有如麻绳,呢喃:“这剑意,从何而来,三教之中不论青城门或是雾隐门都寻不见半点相似,难道是那座山头的剑意?”
花间轻抬如削葱根的手指托在下巴,与苦逢春问道:“爹爹说的小辈就是这位姑娘么?”
苦逢春轻言:“不见得。”
说话间,青石上两位已是交手了千百剑,将这一方天地给打的昏天黑地,哪里可见两位小辈的身影,只有这目不暇接的剑影与这交击的铿锵声。十怜云这时候也将青木宗学来的缩地成寸身法施展而出,时而挥剑在南,身在西,不可开交。
贯丘元洲正吃着虞山吴身前葡萄,一口一粒,逍遥自在,“这位姑娘实在了得,能以这乘风下游的修为在这乘风上游的少年手中走过这么些招,难得可贵呐。”一句之后,又问道一旁的公羊玉,“听闻青水宗最厉害的不是这位姑娘,而是一位少年,名为公羊穿水。”
公羊玉浅浅一笑,“贯丘前辈见笑了,我家愚子难入大雅之堂,到了如今也不过是乘风中游。”其实,公羊玉恨不得将自家的公羊穿水个里外夸上一遍,不过在这贯丘元洲面前还是稍微收敛一点好。
贯丘元洲哈哈大笑,“谦虚了,谦虚了。”
几句交谈之后,青石之上的局势也逐渐了有了分晓,这两位剑客竟有平分秋色的趋势,切磋了这几千剑,女子无恙,提剑立在青石,青山宗的那一位也事无碍,侧身立在青石之上。
此间旁人看来这二位好似都不曾受伤,衣裳也是干净的很,可在徐秋瞧来,这位姑娘的娥眉之上却布满愁容,有一地水珠落下,这是落汗。
三息之后,草草收场。
十怜云拱手,“十怜云,败了。”
青木宗山下唏嘘,有小儿不解其中秘辛,当即发问:“为何败了?”
离人简轻叹与自家小辈解释:“青山宗这位小辈清辉充沛呐,如此几千剑出手仍是瞧不见有丝毫亏损,再打下去,哪怕是耗也耗下十怜云。”
此间,顾辞舟一旁的徐秋将这一幕幕给看在眼中,却仍旧是不动声色与多嘴的小业交谈、吹嘘方才交手的惊心动魄,小业却笑话:“呸,方才都不瞧你出手,分明是那两位青山宗的喽啰本事不到家,叫你捡了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