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东侧有棵梧桐树,树身粗细有双手合抱之围,有些年头的样子。
汤北辰大马金刀地坐在里面,看见我进来,竟起身迎了出来,亲切地喊道丫头过来了,快里面坐着。
我俯身一礼,打着招呼说道叔父不必这样客气,哪有让您迎出来的道理。
汤北臣以往待我也很是亲切,但今日的亲切中有着示好之意,所谓何来,让我心中有些画魂。
进来一打量,原来这里是主人家待客的地方。
舒朗大气,门厅向南北舒展,墙正中间挂一副《烟雨图》看着落款是颜鲁公墨迹。
有词云烟霞闲骨骼,泉石也生涯。
案上设鼎,案两侧放置官窑梅瓶。有侍女从新换过茶点后,便被汤北臣打发了出去,招娣见我点头,也随着退了下去。
汤北臣笑道有日子没见,丫头可是让我刮目相看,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
我谦逊地说道叔父又来取笑我,不过是凑巧而已,再说女子做这些,天生就有几分运气在里面。
汤北臣哈哈笑着说道运气,怎么不见珍奇轩的东家有呢?这笑话在圈子里都传遍了!
我努努嘴道常在河边走,谁还不走回麦城呢?不过是起哄罢了,做生意看的又不是一时长短。
汤北臣目露赞赏之色,温声道你能这样想很好,胜不骄,败不馁,心性沉稳,性子倒和你爹像个九成九,黄兄地下有灵,也能瞑目了。
听到汤北臣提起爹爹,心里有些黯然,亦有些惭愧,若没有这两世的记忆,我如何能独善其身,吐气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