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抓抓儿子肩膀,问他,“你知道读到十八年的博士怎么回事?”
“不就是毕不了业吗?”
“真要是做不出来的那种,早就被学校清退了。超过六年的博士,每年要交工作报告。学院审核,认为你的工作有价值,才允许你继续做下去。当年我也有个师兄,读了十几年了。他精神压力很大,工作量把休息日都占满了,不结婚不娱乐不离开实验室,唯一缓解压力的方式就是吃顿好的。但就是不出成果。他能有什么办法?”
“但这种最后拿到学位都很厉害?”小麦依然有些心动。
“那倒是没错。你看,冯师傅今天身边就有这么一位。我当年读书的时候,他就在了。”
课堂上,坐在学生堆里,有个独特的大爷,脑袋有点稀疏。
兰泽一说,小麦就有印象了。
“那他现在……还在读博?”
“留在数学系打杂了。带带大学城新生的高数大课。”
“没弄到学位啊……?”
“怎么没学位。博士学位太难,硕士也可以当老师。”
小麦认真思考了几分钟,兰泽反正也不催他。
理学院底层的走廊中,其他人已经先走了,窗外花木扶疏。远远传来上课的说话声,更显得这个角落,静谧得仿佛被遗忘。
“兰老师,我又不是你的学生。我学习的事儿,您老还是别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