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可能,凶手是丕威熟识的人,并且武功在他之上,他才会在毫无防备之下遭遇袭击。”
沈舒窈直起身,估算着现在的时辰,约莫一更二刻,缓缓望外走,“第二种可能,他是在失去反抗能力下遇袭,虽然他的尸身上有多处反抗伤,但是都很轻微,足以说明他当时已经处在劣势,毫无招架之力。”
本朝宵禁之规定每晚漏刻至二更,就擂响六百下“闭门鼓”;每日早上五更三点后,就擂响四百下“开门鼓”。
凡是在“闭门鼓”后、“开门鼓”前在城里大街上无故行走的,就触犯“犯夜”罪名,笞打三十下,如果是为官府送信之类的公事,或者疾病、生育、死丧用手书或信令,得到巡防司官兵的首肯方可通行。
她抬头仰望了一瞬绚烂的星河,接着说“若要找出他死亡的真正原因,还是要剖尸。”
“凡死因有疑的都可剖尸,但丕威并非我朝之人,若强行剖尸必定会遇阻。”萧玄奕在隐隐月华下看着她,“届时我会出面替你解决。”
沈舒窈轻轻点头,跟着他一起往回走,踏踏地马蹄声回荡在寂寥的长夜。
此时已宵禁,各坊间城门已关,可是今夜巡城的将领眼神特别好使,离得老远就知道马背上的人是萧玄奕,随即早早将城门打开等待。
濯尘今晚好像特别兴奋,两次三番都用头去蹭驖獬,可驖獬根本就不愿搭理它,沈舒窈唯有无语扶额,毕竟这小斑马还是晋王府的。
有好几次因为它的捣乱,她都碰到了萧玄奕的身体,无疑让她更加郁闷,好不容易收紧缰绳拉开距离,结果不到一刻,这淘气的小斑马就又凑了过去。
一路上萧玄奕也在似有若无地看着她,她真是脸红到耳根,幸亏是在夜间,不然让人瞧见她窘迫的神情,真不知要怎么编排她。
最后她实在没辙了,索性跃下马,牵着这个捣乱的家伙接着朝前走。
长夜寂寂,清风流转,萧玄奕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脸上细微的变化湮灭在静夜里模糊不清,但也没有因为她刻意与他疏离而恼怒扬长而去,不紧不慢始终与她保持着相同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