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我的灵台之中却是另外的一番光景。
涤魂和碎山一脸焦躁的站在那里,显然,他们也在关注着眼前的这一切,而且,看样子,他们也是知道一些后果的。
朱雀站在二人的身边,脸上依旧冷酷,像是即便是放在烈日之下,也不会有半点融化的坚冰一样。
“他怎么样”涤魂问着朱雀,如今的这种情况,他也是没有了一点办法,而他身边的碎山显然也是一个德性,所以,他们二人现在唯一的寄托便是眼前这个让他们又爱又恨的男人。
“现在还死不了。”朱雀说,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二人终是长出了一口气,毕竟朱雀如今的表现,似乎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一会就不知道了。”朱雀却是在二人刚刚想要高兴起来的时候补充了一句。
二人的脸色瞬间如同死了老婆一样,朱雀如此说,显然朱雀也是没了办法。只是二人显然还没有死心,依旧一脸希冀的看着朱雀,似乎这样坚持一下,还能在朱雀的脸上看到一丝希望一样。
“我现在也冲不出这灵台了。”朱雀似乎是怕二人的希望还要继续保持,于是又是补充了一句。而这一句也终是让二人的心彻底的落到了谷底。
灵台,一直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虽然一直以来,涤魂表现的都更像是这灵台的主人,但是,归根到底,这灵台还是由我所有,自然也是要跟随着我的意志来转移的。
“他封印了灵台”涤魂身形晃动,一瞬间,灵台之中似乎全部都是涤魂那模糊的影子。只是半晌之后,这涤魂却也只能是徒劳的回到了原地,一脸死灰的看着朱雀道。
“是。”
“他应该没有这样的实力”涤魂说,语气之中有着非常不确定的肯定。
“以前没有,但是现在他有。”
封印灵台,需要有极其强悍的精神力,甚至这个标准曾经一度被认为是地府之中对于天才的一个评判标准,也是对于一个修炼者来说,能否继续发展的评判标准。有则是证明这人有着继续发展的潜力,反之则无。而且,这个标准还有一个即便是到了现在也被人们默认的评价,那便是这个人能否成为一名合格的修士。虽然只是一个字的变化,但是这却代表着一个人是不是能够跨过那道阻挡了无数人的修炼分水岭。
“那我们怎么办”涤魂说。
“等。”
“等什么”
“如果他活着,我们便等他出去,我可以认他做的主人。如果他死了,我们便等下一个能够进入这片沙海的人,到时候他自然还是会带我们离开。”
“我们不会死”涤魂追问了一句,脸上却没有那劫后余生的欣喜。
“不会,他完全的封印了灵台。所以,我们不会死。”
完全
这个词很简单,但是涤魂却非常清楚自己听见的是什么。
完全封印灵台,便是将自己彻底的置于了死地,封印灵台的人,一旦完全封印了灵台,便代表着他所有的灵识也将完全的抽离的灵台,灵识自然便是变成了游离的状态,而这种状态只有两个结果,一是经受住了眼前的考验,活下来之后,再用灵识重启灵台。二自然便是死,是那种真真正正的死亡,肉身和灵识一起死亡,也就是我们平日里所说的魂飞魄散,真正的不会再有任何一丝回旋的余地,哪怕是变成一缕邪念,留在这断魂狱之中的可能也是荡然无存。
“真狠呀。”碎山自然也是知道这些常识,所以,碎山哆嗦着嘴唇说道。
“的确是够狠。”朱雀说,却是在说完这些之后,便是嘴角咧开一丝邪笑,随后更是身形一闪,便已经离开了原地,朝着远处的红雾之中冲了过去。
“这样的狠人,又怎么可能会死。”朱雀消失,但是却在消失之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涤魂和碎山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惊诧,不是因为任意会不会死,而是因为,他们居然在朱雀的话中也是听见了一丝的希望。
要知道,朱雀可是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的人,而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就像是涤魂和碎山一样,朱雀他们虽然是四个兄弟,但是他们却绝对相信,自己即便是死了,朱雀也绝对不会在乎,甚至如果朱雀能为他们去报仇,这已经足够让他们感到欣慰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冷酷到了绝情地步的人,如今却因为这么一个命境的小家伙而报了一丝渺茫的希望。这种结果,又怎么能不让两人感到惊诧。
朱雀的话的确是带着希望,甚至是非常渺茫的,但是就是这么一句满是不确定的希望,却好像是给涤魂和碎山两人塞了满满一嘴巴的定心丸一样。两人甚至觉得,任意这个小家伙就是不会死的。
这些我自然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全身的疼痛,而这也是我唯一能够确定自己还没有的标准。
上的疼痛是比不得精神上的,但是这一刻偏偏我的灵识却是异常活跃的,甚至我的灵识似乎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而是盘旋在我的肉身周围,像是灵魂离体了一样,正在自己看着自己。
我是很惨的,我看见了自己的小腿,只剩下灰白的白骨,身上的皮肤早已经完全的开裂,像是树皮一样,每移动一步,都会有大片的皮肤脱落,像是落叶一样,悄无声息的朝着脚下的黄沙落下去,却在落入沙漠的瞬间便是变成了一缕青白的烟雾,升起的时候,伴随着一股苦苦的烧焦的味道。
皮肤终是脱落了干净。我看着自己,觉得自己是恐怖的,毕竟一个完全没有了皮肤,甚至很多部位都是漏出了森森白骨的人,终归是非常恐怖的,更何况,这一堆恐怖的东西还是在缓慢的移动着的。
继续前进,肌肉开始快速的干枯,然后变成了一缕一缕僵硬的如同挂在骨架上的破布一样,随着脚步的移动,一缕一缕的朝着地面掉落着。
还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但是这短短的二十米却如同一道鸿沟一样,横在了我的面前,我看着自己,然后看着身后那距离自己二十米远的一处白茫茫的雾气,雾气之中似乎有一团液体在缓慢的转动着,火红的颜色。
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