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漾赶紧将假装出来的戾气收敛,把温茶喂到她那小嘴里。
“别人捏着卖身契,是让奴才伺候着,我自从拿了沅儿卖身契的那一刻起,就做了奴才。
一屁点大的小丫头,还会要这儿,要那儿的。
且需我费劲心思的哄着,亲自劳心劳力的伺候着。”
“哥哥是天底下对沅儿最最最好的人!”花沅扯出一个笑脸。
原来,这阁臣大人没有生气,只是在同自己赌气。
如此,她就放心啦!
借着他的大手小口小口地啄饮,她姿态闲适,不紧不慢,似是吃定了他一般。
“哥哥喂的水,可真是甘甜呀!”
最后她还不忘称赞一下,低下头,偷偷地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茶水还能甘甜?”冀漾哂笑。
“因为是哥哥亲自喂的呀!”花沅有点小饿,可位置的关系,够不着小桌子。
“哥哥,沅儿要吃糕糕,枣泥的那个!”
冀漾“……”又使唤他,还堂而皇之的。
他的面庞在雪色织金锦袍和朝露的映衬下,当真似误入人间的谪仙,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仙气。
“啊……”花沅欣赏地瞅着他的俊逸,怡然自得的张着小嘴,躺着等投喂。
明媚的晨曦被雨露隐去大半,显得他神情晦暗不明。
冀漾俯身,转向花沅,瞅着她。
良久,他忽然轻笑。
他任命般的在那堆残糕里,给她扒拉出枣泥的那块,捏起来,喂到那小嘴儿里。
“沅儿不嫌弃哥哥的口水,哼哼……哼哼……”
花沅眉目从容,得意的吃下去。
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小曲儿,小脚丫也美得直颠儿。
冀漾盯着她直摇晃的绣花鞋尖,有种想把她给踹下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