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一维倒车入库,眼睛密切留意着,也还关心着她的状态,“真的吗?真这么想的?”
勖阳点点头,“是呀。事实就是报不上去呀。那就稳稳当当地退回来吧,免得让领导为难。”
柯一维不置可否,“总之我只要你自己能过得去就好。”
勖阳抓抓头发,“嗨,就那么回事儿。”
她是这么想的人不能太过贪心,得到了一样,还非得去要另一样。虽然这“另一样”,也是在已经得到的那“一样”的基础上去要求的。能量是守衡的,人生在世,总该学会取舍。
眼下取哪样舍哪样,其实已经很明确了,实在没必要再拗个姿态去拧巴。
有人一心多用,同时兼顾好几样,要了爱情还要仕途,有了钱还想要名望;她不行。她曾经也以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年龄渐长,对自己越了解越能触及自己的边界。她一次也只能将注意力专注在一件事情上面,而眼下最重要的那件事情,就是和柯一维在一起的生活,就是柯一维。
这算是迟来的“恋爱脑”吧。那就是吧。谁一辈子还不曾为恋爱脑残一次,尽管晚了点,总比从没体验过好。
成人之美也罢。足够幸福满足,才能成全与退让。
“明天一早我就给陆总发个信息告诉她,也甭抻着了,她要态度就给她个态度,算我买个好也无所谓,”她挥挥拳头,给自己打个气,“就这么决定了!就是这样!”
柯一维看她这自言自语自导自演的挺有趣,也附和着逗她玩,“就是这样!”
俩人短暂又实着地吻了一下才下车。
勖阳合理怀疑是自己家老母亲迫切想要某人来家里吃饭,所以才使了这么个策略,让他们在晚高峰去挤超市买些有的没的,然后自己在家里蒸了一锅大螃蟹。
一进门就香气扑鼻。太过分了,还说等菜下锅呢。
“怎么想起今天蒸螃蟹呢,不年不节的?”勖阳一看见海鲜就俩眼放光,“下星期过节吃多好,还热闹。”
“非得过节才吃呀?平时不能吃呀?穷讲究事儿真多,”卢英马上怼她,“我是给小维准备的,你爱吃不吃。”
这偏心眼真是令人发指。
勖阳扭头把正在和福星儿亲热的柯一维往外推,“你走吧,你一来家里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柯一维嬉皮笑脸,“我给你说说情。”
这大概是所有亲闺女都要面临的宿命。
做对象爱吃的,看小伙子哪儿哪儿都好,连自家的狗都能叛变。
勖阳悻悻地想,这要是我爸在,肯定不能这样。
这个念头来得太突然,一瞬间让她失了神;也来得太猛,像一口白酒下去,初始不觉,入了腹便触底反弹,撞得眼眶生疼。
她奋力把涌上喉咙的那一口心酸压下去。
这个操作倒是比之前熟练了,也容易了。
“进来呀!你在门口傻愣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