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紧皱的眉毛和难以抉择的苦恼神情,在转向他时只留下了一派温雅的柔和,连带着她脸颊的弧度都像在无意间变得缱绻。
“没……没什么。”宫重烨放下自己抬起的手,并偷偷摸摸地背到了身后。
“你再等下,马上就好了。”话音刚落,淩如又开始和小容讨论了起来。
见她的注意力已经不放在自己身上后,宫重烨才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将自己背到身后的手重新拿到眼前。
这双手稚嫩纤细,没有常年练剑留下的老茧,也没有沾染亡灵的血腥气。
是川川的手。
但……不是宫重烨的。
回想起淩如方才对自己的笑,宫重烨潋滟的黑眸里涌上一丝动容,但随即,他就闭上了眼睛,纤细而卷翘的睫毛微颤,再一睁眼,他似乎又成了那个毫无生机的活人,瞳色深沉,浓厚如墨。
他终究是宫重烨,不是川川。
他什么都有,却也什么都没有。
淩如看他的眼神,不该是那样的,她应该如世人一般敬他以畏惧,侍他以恐慌,而绝非……温柔——这个对他而言陌生的几乎快要遗忘的词语。
罢了,在岭南的这些日子,他全当时做了一场荒诞滑稽的梦,待回了京城,他会忘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