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卜中限没明白。
“还与我卖什么关子?说吧。”邢栀秦将案头的《竹坞听琴》扬了扬,“丫头起个大早来我这听《竹坞听琴》,你可赶快说说你到底来了段什么姻缘吧。”
卜中限这才不好意思地掏出花胜递给邢栀秦,说道:“是与那河中长舟上的一位歌女,数月前相识,一直到如今”
卜中限抬起头望向邢栀秦。
果然,他并没有像柳城人那般闻歌女而变色,也不因两人仅仅数月便互付终身而有所指责,他只是微微笑着倾听,仔细地观察着花胜。
“可桐泊她似乎为此事难过得很,”卜中限垂下头,“我可以让她喜欢潘扬姑娘,但我不能强迫她去喜欢一位歌女,所以一直也……”
“潘扬?”邢栀秦颇有兴趣地问,“那位姑娘是柳城人?”
“是了,她是柳城人。”卜中限说着,又想起了出门时听到“潘老爷”的疑问。
他与潘扬相识了这么久,还从未过问她去当歌女前的事,只因潘扬看模样不大想谈起这些。如今见邢栀秦问到,卜中限忙接着说:“怎么,栀秦兄认得潘扬姑娘?”
“这倒不是,只是我来柳城不久后,曾帮城中的潘府老爷鉴别过书画,因此与他相识,听闻这位潘扬姑娘也姓潘,却是巧合,”邢栀秦又添了一句,“中限不知那位潘老爷吗?我记得他的府邸就在漆器作坊街对面啊。”
卜中限沉默着,似乎在考虑什么,邢栀秦便接着讲下去。
原来五代至宋间,有僧人巨然,师法南派山水画祖董源董北苑,擅长江南山水题材又有名为超然的“不知何许人也”的僧人,也做山水木石画,两位僧人画手混作一谈,巨然超然难以辨清。爱藏品的潘老爷在府中闹事耍横,非得要将他二人分得清清楚楚才作罢。府中人无法,去请了原籍柳城的大文人石子章的高徒邢栀秦来帮一帮潘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