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让荣绒相信,边宁真的会因为与张单立的交情而这样愤怒,她是不信的。因为荣绒深知,对边宁来说,为了理想的事业,牺牲任何人都是值得的,不用说他的朋友,哪怕是他的亲人、爱人,或者是他自己,都是可以被放弃的一环。
荣绒是绝不认可他的价值观的,在她想来,任何人都不应该为其他人的事业付出代价,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这才是正确的。
偶戏师这会儿正占用着机械心脏,边宁无法直观地阅读荣绒的想法,相比起来,他或许不如荣绒那样洞察入微,但他很了解她这类人,“你是觉得,我之所以生气,是怕张单立背叛,把我的政治立场透露给黑岛安全部,好让你们捉住我的父母,以此来打击我吗?”
荣绒慢慢吸了两口气,她胸膛短促地起伏,呼吸被身体肋间肌的颤抖切割成不连贯的段落,她似乎很冷的样子,脸上的血色已经比刚来时淡退许多了,“这应该是首先就考虑的可能。比起你,张单立更加世俗,也更务实。”
边宁对此并不反驳。
“他在部门里是很老实的,因为他会珍惜来之不易的,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不是像你一样,寄希望于改变体制来让所有人得到幸福。对他来说,你的道路或许真的很伟大,可他自认没有那个胆魄去尝试,也没有那个能力坚持下来,所以他会选择那些更简单而稳定的人生道路,这就是他和你的最大不同,应该说,你是个理想主义者,而他是世俗主义者。”
“你是在暗示我,他真的背叛我了,是吗?”
荣绒的脸色越来越不健康,她感觉到十分剧烈的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