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把法剑舞得跟松花似的,就是风一吹,满树细细的淡黄色粉末呼的一下,如飘带一样飞出来,他的剑势也像松风似的,呼的一下,稠稠密密的剑光把来袭的箭矢通通击飞。
当时露这一手就骇破了许多人的胆子,那几个当时就逃走的,后来道士也没找他们算账,有些要是能就此隐退江湖,说不定还得了个无疾而终。
江湖子弟江湖老,人间不见白头翁。那些泼皮打家都是豁出了命去的,敢当街拿出弓弩箭矢来,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了,道士决定以后不在大城歇脚,免得又遇到某路乱王的党羽来寻衅滋事。
那时节,百姓流离失所,越是在野地里,越能见着惨状,你也说不出这些人是怎么来到这样雪茫茫,荒草连天的地界了,反正当驴子阉马哒哒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被狼豺吃了半截的人体。
有时候路边还能看到食腐的野狗群,他们的马蹄一来,狗子们四散逃开去,远远站在山坡或者林子边,侧着身,眼睛绿油油的,若不是尾巴瘦翘,还真看不出是狼是狗。
这是把狗也变成狼的年岁,不变成狼的狗,都被主人家填进肚皮里了。
太子还病着,道士找郎中给她开了药,修养两天,是不发烧了,也不咳嗽,就是恹恹的,他知道这得用招魂了,身为道士有点步罡踏斗,扶乩请神的手段,那算吃饭的手艺,他找了个土地庙开坛做法。
庙里一早没了香火,老庙祝的眼睛都花了看不清,守着门咦咦呜呜说不出什么话,道士抱着小太子进门来,放在法坛上,两旁破窗漏进来很大的风,经幢哗哗抖索,冬天快过去了,天也快到了最冷的时候。
小太子扯了扯道士的袍子,“孤不会死吧?”
“不会啊。”道士很轻松,只不过是开个法坛罢了,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就相当于一个心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