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一面听黄步严说,一面若有若无地观察着知县的神情。
虽受冷待,看见的场面也不合常理,但这知县非常自如地站在一边,似乎正在欣赏墙上的裂纹,应该是个有城府的人。
江宛听黄步严说得七七八八,心里知道余蘅已经做出了布置。
虽未明说,但余蘅大约是希望黄步严出面的,毕竟黄步严的身份不算太高,正合适。江宛把计划告诉黄步严,由黄步严与知县交代,再与孟二老爷周旋。
身居高位者大约都有这个惯性,任何事能不沾手的就不会亲自去做,反正不是无人可用。
“夫人,您就别管了,这儿交给我老黄,保准给您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黄步严的确有这个能力。
可是……
江宛道“不行。”
不行,她要管。
她没有亲眼看到孟三小姐被丢进冰冷的河水里,没有看到孟三小姐如何在水里挣扎,没有看到孟三小姐死前绝望的眼神,可是她却好像已经听到了村民看到孟三小姐沉下去时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看到了村民们脸上兴奋又扭曲的笑容。
她看到,欢喜的敲锣打鼓声中,一个断了双腿的男人在黑暗的柴房里像头困兽一样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