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得嘶了一声,却也没撒手,阮炳才连忙把孩子从她怀里扯出来,提着放在地上。
那孩子落了地,却比在人怀里乖顺多了,紧紧蜷成一团,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像被母兽遗弃在洞穴里的幼崽。
熊护卫冷冷指着那个孩子“这就是你要救的人!”
江宛胳膊内侧被咬了一口,痛得厉害,眼下更是被他的语气激怒“是,我只恨自己没能早些把他救下来!”
她瞪着眼睛,像要冲上去和熊护卫打架,阮炳才连忙张着手拦住她。
熊护卫以冷笑作为回应。
江宛顿时炸了。
“这个孩子……对,他现在是看着不太好,可他若没有落到人牙子手里,若他读了书,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业,若他学了武,战场上也未必不能杀几个敌军,哪怕他没有那样大的出息,能在驿站里喂喂马,不也能帮到很多人吗?若我们不救他,他的一生就彻底毁了,”江宛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胳膊太疼,所以鼻子发酸,“他真的生来低贱,活该是被人践踏的草芥吗?昔日霍暨自卖为奴,也没人看得上,可他却随太祖驰骋疆场,得封益国公,他五岁时,若有这么个人买下了他,你如果在场,能忍着不提刀杀贼吗?”
熊护卫脸色发青,态度却隐隐有了松动。
江宛冷笑一声“这么小的孩子,未来可以成为很不错的人,如果我们不救,谁能救他?他还能指望谁,指望律法?律法管得过来吗?若是在京城或可筹谋一试,可托你们的福,我如今在荒野中……”
阮炳才忍不住了“你今日救了他,可还有很多这样的孩子,你救得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