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云华和可兰那边却无此心情,她们理出了一张供桌,在上面摆了几样精巧的果点,点上香炉,跪在地上叩了几个头,便只听见外面断楼叫嚷着“娘,义母,我回来了!”
此时天已经半黑,云华听见儿子回来,却也无心责骂他晚归,只是喊一声道“又跑到哪里野去了?快点进来,今天有正事。”却听不见断楼答话,不耐烦地回过头一看,不禁愣了一下,只见断楼头破血流,身上全是污泥,还有另外一个孩子,看起来年纪稍大一些,也是灰头土脸,脸上更是好几道殷红的血印子,俩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帐子。可兰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抱住断楼,一边用手帕擦去额头上的血水,一边心疼地问怎么伤成这样。云华向外看时,只见一名高个汉子和一名女子满怀歉意地站在门外,两人虽身穿皮毛衣裤,却插着发簪,显然是汉人,那汉子背后还扛着一头肥大的野猪。云华连忙起身,将二人迎了进来。
汉子应一声,将野猪放在门口,走了进来。云华见两个孩子的样子,以为是断楼又惹了祸,便欠身说道“两位抱歉,我这孩子生性顽劣,以后一定严加管教。”那汉子忙摆摆手说“夫人不要误会,是我家矛子打了您家孩子,我们是特地来赔礼道歉的。”正在擦药的断楼听见,扭头叫道“不是不是,是我把他给打赢了,他亲口认输的。”云华拍一下他的脑袋,对可兰说“姐姐,你也帮这个孩子上一下药。”可兰应了一声,把杨矛子也拉到身边,嘀咕地说道“这俩孩子,打打闹闹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云华请客人坐,两人应了一声坐了下来,那汉子说“夫人多有得罪,我叫杨青,这是贱内,那是小儿杨矛子。我们一家本来是大宋新宁崀山人,因为犯了人命官司,官府包庇,这才不得已远逃到了这里。我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到了这山野之地更是无法无天,今天说是去林子里打野猪,不知道怎么就和令郎起了冲突,实在是抱歉。”说罢对杨矛子说“矛子,快给……人家孩子道歉。”
断楼摇摇头说“不,我和矛子哥已经是兄弟了,兄弟之间,是不用道歉的。”杨矛子也笑道说“就是,我们兄弟之间就是切磋切磋武艺,没事的,没事的。”
杨青无奈地摇摇头,转而对云华说“还未请教夫人……”云华说“我叫云华,这是我义姊可兰,那是我的儿子唐括巴图鲁,汉名叫断楼,也是个顽劣不堪的小魔王,我看这俩孩子一唱一和,倒是投缘。”
杨青拱手道“原来是段夫人,失敬失敬。”云华笑一笑道“这孩子不姓断,我们江湖野人,没那么多规矩,你就叫我云华就行了。杨大哥,我看你虽然身居山野,可说话谈吐有礼,怕也不是一般的山野村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