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顺着梯子下,任完颜澈牵着她的手,在明亮的阳光中步过御花园,步过长长的宫道。一路上宫娥、侍卫、内监纷纷跪地行礼。
吴音心道还未见陛下宠哪位后妃,宠的这般认真。陛下对姝妃……说是奖赏也不为过——姝妃在宫中的位置又稳一分。
满桌的早膳上齐了,却都盖着。完颜澈拿着本书,半出神,等着姝妃在偏殿重新净面。
早膳后,云树依着完颜澈的意思,认真的研了半上午的墨,用都用不完。
“陛下?”
“嗯?”
完颜澈看着奏章,头都没抬。
“墨研好了。”
“嗯。”
见完颜澈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陛下,书,可以看吗?”云树看着勤政殿内满壁满架的书,眼睛有些馋。她想知道,皇帝都看些什么书。
“嗯。”
云树满室流连,见架上竟有农书,便抽了一本《四民月令》。书中内容她是熟悉的,让她意外的是里面竟然有批注,笔迹尽可能的稳重,却仍透着些稚嫩,不是完颜澈的字。
这原是赵琰的勤政殿……京城易主,城下战斗激烈,宫城却免于战火。
临安城,凤凰山,丽正亭内,赵琰轻抚茶盏,观细烟袅袅,良久之后,像是回过了神,“她真的入宫为妃?”
亭中跪着一人,恭敬道“回陛下,不仅入了宫,还宠冠后宫,一步封为姝妃。名头是出自二皇子府。云树入宫后,真国朝堂攻讦完颜沧月的被杖责一通。”
“那一子?”
“回陛下,完颜澈认其为义子,但流言纷纷,说那是二皇子完颜沧月之子。也有消息说因为那个义子,完颜澈连老太傅都给免了。”
“像谁?”
地上的人敏锐道“回陛下,像那个疯子。”
赵琰将手中的茶盏握的更紧。
“去吧。”
“是。”
赵琰端着茶盏起身,静看亭外的南国风物。山上风凉,他不觉捂了捂手臂。
当年在宣城外的崖头下,被完颜熙、完颜沧月的人追上。他手臂中箭,因躲避追击,耽误治疗,这手臂便落下旧伤,风凉些,就会觉得疼。只是到如今也不知伤为谁伤?疼为谁疼?当初做的那些决定,简直疯魔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