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他眼神瑟缩,在寒冬腊月,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单薄袍子,虽说比年纪尚小的她高很多,却像是匍匐在地。
君府的江大管家倒是很客气,并没因为他衣着寒酸而有半丝怠慢,微笑介绍“吴相公,这位便是君小姐。”
“见过君小姐。”
她看出他眼眸之中的惊艳,那一瞬,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都微微扭曲,眼中放射出近似狂热的光芒。这种光芒,虽说她看过不少,但出自一个读书人的眼中,却是格外令人厌恶。
当然,瞬间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赶紧换了一副表情,但那一幕的厌恶之感,却像一只爬虫般,始终在自己的背上盘踞着。
后来,他经常来自己府上,态度倒是越来越自然,不再那么畏缩。去东陵上任之后,更是在爹爹的帮助下,大刀阔斧,干出成绩,受上级赏识,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他已经身穿崭新的袍子,大步流星,全身洋溢着自信。
——和自负。
那日,他牢牢看向自己,看得自己坐如针毡,况且他带过来的所谓东陵特产也不怎么好吃,于是便啪地一声放下筷子,说自己肚子有些不舒服,离席回房了。
后来,爹爹还问她,怎么走这么早?
“那菜,油腻死了!”
当时,她这样说。
吴文斐心想怪了,自己肯定没有见过这小子,但为何又有种似曾相识呢。
他低头细看这案卷,愈看,眼睛愈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