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这一声通报,还让他不能切实感到身为人父的可能,但连溪芠的哭喊,却唤起他别的念想:“若是产子,好似也会这般疼痛吧?”赵祯默默叨念着。周成奉欲上前稍作宽慰,但被阎文应抢先一步,反将妇人生产痛楚细细详述了一番,叫赵祯心底凄苦更甚。
一阵寒风吹过他鼻下,端送来众妃身上脂粉香气,救不了他眼底冰凉。他知这时该向颢蓁问清,究竟连溪芠犯了什么错,但他提不起那个力气。仅能暂且对身边吩咐去将延寿斋的门关上,不要再让连溪芠受冻为好。
杨太后走到赵祯身边,慈声劝道:“官家,连婕妤丧子甚是可惜,但也是因事前不知,缺了照料所致。如今秽露未尽,坐卧须守四时方面,避五行禁忌,老身有意留连婕妤于延寿斋内加以照料,想必来日仍能替官家延绵子嗣。”
众妃各自顾盼,听起来,她竟刻意要保连溪芠性命。
赵祯确打算让连溪芠身子好起来前,准她在延寿斋内调养。但杨太后这样一说,他反稍作迟疑,改口胡编一句:“小娘娘有心留她,原是她的福分,但之前听闻她命中木旺缺水,延寿斋比之报琼阁,想来于她还是报琼阁更顺五行之气。”
杨太后默然片刻,叹道:“也好,只送她回去时,可莫要她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