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树后面出来,走路没声,眼底跟这夜色一样黑“你不是在家吗?”
是质问的语气,带着他惯有的强势和侵略性。
已经当场被逮了,他的问题就没有回答的必要,高柔理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不作答“那个男的带你出去的?”
她也不答“你来干嘛?”
“你们去哪了?”他看了眼她的衣服,吊带配短裤,“去酒吧了?”
他已经在她家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刚刚那通电话里,他隐约听到了重金属乐。
没等她回答,他阴着一双眸子咄咄逼人“那个男的知不知你刚做完手术?”
他冷下脸,四周都没有一丝暑意。
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确在生气,像一头被人领土入侵了的野兽,露出了爪子和牙齿。
但她不知道他是把她当成了他的领地,还是当成了他领地里的猎物,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前者是依存关系,后者是占有心理。
她不想再稀里糊涂“我和谁出去、去哪里、做什么,这些跟你有关系吗?”
“高柔理,”他把这三个字念得很重,“你刚做完手术,就不能爱惜一下你自己?”
他脾气不算差,喜怒不形于色,七年来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过去她是他的秘书,是下属,但现在她辞职了,他们是两个对等的人,她为了他的小龟毛忌烟忌酒,为了他这个大龟毛连单身妈妈的打算都做好了,他凭什么来质问她。
她不示弱“是,我不懂爱惜自己,不然怎么会未婚先孕。”
这是很重的一句话,嘲讽她自己,也嘲讽对方。
当头棒喝,何冀北先是失神,然后才是慌张。
他伤害到她了,他终于意识到了。
“对不起。”
她不要道歉,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