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汤水送到了嘴里,老李头亦没睁眼。他当然没疯,他以为他疯了。他一听绿栀说薛凌在这个时辰出现,就知道大事不好。他衣带都未系好,就冲了过来。
他想来救人,来阻止他的小少爷。
他又想来看杀人,来给他的小将军摇旗助威。
他扶着门框,在等往事轮回。
等着另一个薛弋寒出现在他的岁月里,重新赐予他安宁。这些日隔三差五的骚扰,像极了几十年前对胡人的提心吊胆。
要粮,要钱,甚至要女人,他也是一直给,一直给,这种供奉与勒索,唯有血与火可以终结。
可惜当年他不敢,现在仍旧不敢。他从来就没什么好脾性,那不过是懦弱无能戴了张花枝招展的面具。
而懦弱是无处不在的诅咒,人于天地如蝼蚁,微乎其芥。
只是那个时候,薛弋寒杀了胡人,他可以大叫一声好。今天却没办法真的替薛凌喝彩。他终战胜了心头恶鬼,想劝薛凌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