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世顺着她指的方向,发现就在一辆马车旁,伫立着一个灰衣男子。羽扇纶巾,风流倜傥,竟然是诸葛明月。
“先生,还是没有忘记师父啊。当年师父走的时候,他并没有去送,现在……是来还愿了。”绮世叹息道,她对着诸葛明月行注目礼,看着诸葛明月的身影在视线中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她才收回视线。“有时候我会做梦,梦见当年在师父房中玩耍,看着师父与诸葛先生一同分析时局,研究山川地势。他们虽然不常谈儿女私情,但也彼此惺惺相惜,只可惜没有走到一起。”
步练师摇摇头,她道:“从前我确实会想过,为师父和先生擦肩而过感到痛惜。他们是那样的般配,为何最后走不到一起。有时候我又会埋怨先生,他为了履行与黄家的婚约,负了师父。但当我成亲之后,我才明白……”
“明白了什么?”这个确实不是绮世的知识领域了,无论前生今世,她都没有成过亲。
“两情相悦很容易,但长相厮守难,原因到不全是因为岁月蹉跎,人心易变。而是在漫长的、亲密的共同生活过程中,两个人并不总是谈论一些相同的爱好,一天之中,总有大多数话语都是生活琐事。有些人不明白,认为谈论琐事,相当于是生活索然无味的象征。但要想生活下去,一些无意义的废话才是最为关键的。”
绮世道:“哇,小步,你现在完全可以讲学了。真厉害,成亲之后变成女先生了。我现在想知道,你是不是经常给支公子讲道理呀!”
步练师气道:“讲什么道理?我说的话就是道理,他想讲道理,可以不听我的话!”
这艘江船航速很快,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便能抵达柴桑码头。绮世一直在算时间,她道:“顺流直下,轻装出行,大约只用了半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