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子。”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你不是。”
宋琅却不以为意。
“我父亲当年,也不是太子。”
当今天子极为坦荡,并未刻意掩盖当年之事,更未想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故而哪怕是身处民间的姜骊也知道那场血腥的宫斗变故,当下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宋琅的决心,霎时间又是惊讶,又是担心,却又多了些欣赏与刺激。
“我能做什么?”
宋琅脚步一停,正好踩住了那只在自己脚边不停蹦跶的蚱蜢,扭过头,对姜骊道“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因为当我第一次知道我的身世时,我也曾有过不计后果,哪怕是同归于尽,也要刺杀他的念头,但是,你我都该明白,单凭一腔热血与冲动,是什么也办不成的,我就算现在让你面见天子,告御状,就算他们当初善后没善干净,事情全抖出来了,你以为我的父亲,当今天子,就会废了他?他当了二十年的太子,手下势力盘根错节,若动他,一石激起千层浪,进而便会动摇国本,我的父亲就算再贤明,却也分得清一个轻重缓急,说个不好听的,你一家之冤屈,又岂比得上一国之安定?你的父亲曾是生意人,那你应当明白,很多时候,很多事本就没有对错,只有利益罢了。”
少女听完,又陷入了沉默中。
她当然明白,他这一席话简直是字字玑珠,尤其是对于一个已经经历了家破人亡,伸冤不成反被陷害成阶下囚的人来说,要想接受这些道理,并不难,她如今,只是在纠结一个她本不该纠结的问题,而这,反而让她更纠结。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