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里外,元华江畔,祝谨峰和曹景涵站在一处高坡,看着将士们排成数十条长龙登船,朝庭并没有水师,这些船是从江南转运司调来的,仅有五十艘大小船只,加上征集的商船,一百多艘船只停靠在岸边。
曹景涵道“可惜,这些船只能运一万人马,再多就有风险了。”
祝谨峰看到曹景涵被江风拂动的白发,叹道“曹叔,你匿大年纪就不要跟着我东奔西走了,叛军已经落入罗网,你就在仁州坐等消息好了。”
曹景涵笑道“我写了那本《练兵纪要》后,不少人称我为兵法大家,也有人说我是纸上谈兵,安南屯军反叛历时半年多仍未剿灭,实在有辱声名。”
祝谨峰默然,他知道曹叔并不在意所谓的声名,无论是赞是毁,那本《练兵纪要》都是诸将必读之书,便连漠人都派细作前来购买,从镇北大营到四大都护府都在按书中所述练兵,曹叔是因为自己才不辞劳苦。天子督促的圣旨如雪片般飞来,开始来用辞斟酌,这个月旨意中已不掩饰斥责、焦灼之意了。
“谨峰,我老了,此战过后便不再跟着你了。我准备回老家贻养天年,说不定还能写点什么出来,到时可要你替我找个山清水秀之处。”曹景涵拈须轻语微笑,驱散眼前的凝重。
祝谨峰默然片刻,大声道“传令,加快登船速度,半个时辰后起拔。飞信给安东都护府,在我大军到来之前,如果被叛军突破宁田、南流、建安一线,让苏光祖自己去向天子请罪。”
身后应诺声,数骑奔向船队,紧接着数只鸽子腾空而起,展翅向东飞去。
信鸽展翅顺着江风飞翔,不久后便看见江面上长长的船队,翅膀拍动,片刻功夫船队便落到了身后,两个时辰后,信鸽落在安东都护府的鸽棚之中。一双手取下鸽腿上的情报,抄录之后连同原件迅速地送到了安东大都督苏光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