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太太结婚四十年,她每天早上替我刮胡须,她病势的时候也是早上。那天早上,我们养了十二年的两条狗也跟着她去了。
我一日之内失去了所有,再也不想留在伦敦,这才决定到处去看看,像年轻时那样喝酒、写诗。老先生道。
说到这里,他脸上有浓浓的伤感。
何微听他说起自己的妻子,自己的狗,却不提儿孙,可能是没有,故而她没有再多问,只说您的理想很浪漫。
老人突然问年轻的女士,你有什么理想?
何微笑道好好工作。
工作不是理想,那是生存。你是在莱顿尔银行上班吗?老人问。
您也知道?
你有次早上上班,拿的文件袋上,是莱顿尔的标戳。老人道。
何微诧异。
那是内部标戳,外人肯定是不认识的。
您也在莱顿尔工作过?何微有点惊喜。
老人却叹了口气是的。失败的玩意儿,浪费了我多少时光,不值得,除了赚钱什么意义也没有。若是我早些年去写诗,我现在肯定是个诗人了。
何微啼笑皆非。
她对银行存了几分敬意,没有跟着老人去诋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