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包间里,从窗户看着慢慢向后退的站台,杨慎一的脸色凝重,一直看着火车驶出了半封闭的站台,看着两边的建筑物越来越快地向后飞退,最后看到空旷的荒野出现在视线里,也向后飘去。
杨慎一转过头来,“三郎,你火车的威力你看出来了吗?”
“看出一二来了。有了这火车,千里险途成了坦途。货物人员运转变得无比迅速。十节车厢可装一千多全副武装士兵,从辽东到京师只需一天一夜,而且官兵在车上并不辛苦,下了车就能立即投入战斗。儿子闻到朝廷下一步是要修通两条铁路。一条是京师经济南、徐州到金陵的铁路,末端再分别延至庐州和上海。第二条是登州经青州、兖州、汴梁、洛阳到西安。如此一来,中原、江南、关中悉数收入这张网里。”
“父亲,还有那电报。辽阳到京师的电报线是跟着铁路一起修,现在朝廷已经决定先行架设到济南、金陵、上海、庐州、杭州、太原、洛阳和西安的电报线。有了这电报,地方稍有风吹草动,就能瞬息间传到京师。京师的诏书制文,也能立即传到地方。”
说到这里,杨翯长叹一声道:“到现在,我才明白刘四郎前些年常爱说的那句话,时代变了。”
杨慎一神情凝重,看着窗户外面飞闪而过的景致,像是在发呆,“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汉王确实找到了能够搬山移海、改天换日的力量。只是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我苦读神武帝紫薇遗宝数十年,却没有看出里面的格物之学。偏偏让刘四郎给看出来了。”
杨翯听出自己父亲话语中的几分不甘。他深知自己父亲的性格,是位有志在青史留名的人。此前,他把抱负寄托在复振先贤之学、德治天下、大同社会上。可是很快就被现实打败了。这几年他也一直在反省失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