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抻着脖子看风景的四人,闻声解下腰间佩刀,松下弓弦,用裹布包好,塞到行李中。
五人随着人流车龙慢慢向朝阳门走去,队伍很长,一直延伸到了东岳庙。缓缓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朝阳门跟前。门前站着几十个兵丁,穿着蓝色棉甲,戴着勇字盔,正对分成几路的人车检查和收税。
最右边一路,专过大车,一过就是几辆十几辆,共同点就是每辆车上插着一面旗子,上面有写“裕盛号”的,也有写“咸亨号”的,各种商行旗号。军士们只是默然站在那里观看,等大车过去,会有一管事模样的人上前,跟税官低声私语几句,往税箱里塞进去几吊钱,领了几张凭证纸,拱拱手便进门追车去了。
最左边一路也是进马车,不过都是帷幔围着的厢车,赶车的车夫或是跟车的管事,递过去一块腰牌或是官照。旁边站着的军官眼力很好,只是匆匆一眼,就知道这些人该交多少税钱。一般越是趾高气昂的,往税箱里丢的铜钱就越少。
中间两三路则是人走的。多是普通的商贩走夫,被军士们来回盘查,都堵在那里,又不时地在车夫吆喝声中避让两边的马车。他们就像海面上泛起的白色浪花,一会被卷到这边,一会被挤到那边,时不时有几枚铜钱被丢进税箱,咚咚乱响的声音被行过的马车声和沸腾的人声给盖住了。
五人跟着向前,走的是最左边的通道。
检查的军官一看就是未入流的小旗,他盯着五人牵着的十匹好马,眼睛里全是嫉妒羡慕恨。
那二十岁的男子又站了出来,递过去一面腰牌。
“奉国?”小旗左右瞄了一眼,摇晃着头,拖着声音问道“是哪家府上?我怎么没听说过啊。”老鼠一样的眼珠子在乱转,直勾勾地盯着后面的那十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