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飞有点儿吃不准这个喝了快一斤半白酒却仍旧头脑清醒的李云道到底说的是酒后之言还是真心话,但有一点却是让她颇感真切——身边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年轻警察的确是个适合在体制内生存的“高手”。单今天这招算得上是阳谋的计策,就足以管中窥豹。
上高架前,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她又坐到了驾驶席上,那个刚刚上演一番“攻心计”的年轻男子却靠在车窗上沉沉地睡去。开上高架,沈燕飞却越想越心惊,心惊的不是今天的涉枪事件,而是李云道不经意间布下的这局棋——不管龙正清和许明之间是信任还是不信任,就算两人都清楚了李云道布下这局棋是为了挑起两人的相互猜忌,但是龙正清吃不确许明有没有将证据交给官方,许明也吃不确龙正清到底对他是信任还是不信任——不管结局如何,这颗猜忌的种子已经种下了,接下来只要耐心等着他发芽、开花,哪怕某天枯萎了,没准儿都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等到了秦淮河附近,她才想起自己并不清楚李云道到底要去哪儿,但又见他睡得香甜,小声问后座上闭目养神的郑天狼“你知道去哪儿吗?”
郑天狼微笑摇头“我刚从美国回来,这是我第一次来江宁。”
沈燕飞将车停在路边,回头看着已经拿下眼罩的清秀小伙儿,好奇地小声问道“刚刚你为什么要把眼睛蒙上?是鄙视对手吗?”
郑天狼对着这个看多了武侠小说和动作片的大姐苦笑道“我以前是个瞎子,练的都是闭着眼睛和人交手的招式。三叔请人带我们去美国治好了眼睛,我还没完全适应。”
沈燕飞有些恍然,又好奇道“你从小练武?”
郑天狼憨笑道“嗯,三岁起我就跟着姑姑练武。”
“姑姑?”
“嗯,姑姑也去美国治眼睛了,不过美国那边还有点事情,她暂时回不来。我怕三叔有危险,所以先一步赶了回来。”治好了眼睛的郑天狼其实是个性格很阳光的小伙子,只是言语间还有些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