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摆了摆手,古怪的看了眼高桂英道“也不能怪朝庭,张献忠、罗汝才和李自成,不也是被招安过,最初主持招安的陈奇瑜和熊文灿,还算是真心对待,结果怎么样?降而复叛,至使朝庭和义军之间互不信任,招安成了一种尔虞我诈的手段,中了套是自己蠢,怨不得别人。”
高桂英的神色不大自然,轻哼了声。
也确实,她是车厢峡惨败的亲历者,车厢峡四周崇山峻岭,易入难出,被官军团团包围,居高临下,垒石塞路,从山上投石或掷以炬火焚烧,义军被困峡内,粮草断绝,加之长途奔波,又饿又乏,偏偏天降大雨,连绵二十余天未晴,山洪暴发,峡水大涨,兵士弓矢尽脱,马乏草料,这真是绝境。
于是李自成遣人贿陈奇瑜,每抚一名,纳银五十两,陈奇瑜欣然纳之,又以重宝贿奇瑜左右诸将帅,先后籍伪降义军三万六千多人,勒令还乡,仍归原籍,陈奇瑜将义军每百人编为一队,每队派安抚官一名,押送遣返归田。
却在出了南栈道之后,义军反弋,杀死押解的官兵,击败猝不及待的总兵贺人龙和张天礼,继而攻宝鸡、麟游等处,重获生天!
仅仅就事论事,陈奇瑜虽然收了钱,好歹还是讲信用的,是李自成与张献忠无义在先,其中李自成稍好些,只在车厢峡诈降过一次,张献忠则没过几年又在谷城向熊文灿投降,休整兵马,旋而复叛,崇祯一怒之下,把熊文灿捕回京处死,从此非常忌讳招安,各督抚疆臣自然而然的把招安当成了一种诱捕的手段。
李信叹道“前人无信无义,害得我们后来人诚心招安,也不得不先和朝庭过一场,桂英姐,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义薄云天的李自成干的好事啊!”
高桂英嘴硬道“朝庭无道,和他们讲什么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