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快到三月末,主母收拾她们这些小妾的速度,跟尤姨娘猜想的相差无几。
一个月,灵姨娘死;接下来三个月,她死!
尤姨娘夜夜做着噩梦,却不料下一个死的不是她。
群芳院里。
刚从凉溪那儿回来没多久的红瑶,心头有些发怯地打量着面前比她高些的女子。她浑身的那种沉静气派,压得她更矮了。
“这位姐姐是……”
红瑶并不认得侍棋。
“奴才是夫人身边的侍棋。夫人想请你过去说说话。”
红瑶登时脸就吓白了,一想在这伯府后院中风光了那么多年的灵姨娘,一个月不到就死于非命。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轻重,觉得她可能还撑不上三天。
脑子里有一百种拒绝的话,但这个情境,她万万不能说出口来。
她们这些没名没分的妾室,连给主母去请安敬茶的资格都没有。这样的机会胆敢拒绝,那是藐视主母,当场拎出去几板子打死也是有的。
红瑶白着脸,过了桥,一路上吓得结结巴巴,还记得要套话。只是侍棋一路上一言不发,心里也在暗自猜测着红瑶的命运。
不只是侍书,她们三个也察觉了,夫人的变化实在是大。之前寻死过后在顾府里,像认命了一样,还看不出来什么。一到康宁伯府,骤然间就破罐子破摔了。
她对付灵姨娘的手段,实在是让她们这些丫鬟沉默震惊。
见到了夫人,红瑶一边想着凉溪和夫人的眼睛还真像,一边胆颤心惊地不敢抬头,只听见声音说:“红瑶……是吗?”
“是,奴婢名叫红瑶。”
“嗯……我夜里习惯有人守在床边。以后,这事儿就你来吧。”
侍棋不敢说话。见夫人正专心致志地涂着自己的指甲,看到几案边摆好的书,突然想起,夫人有多久再没有读过书了……
夫人从前是极爱读书的,每日不看上那么几页,连觉都睡不安稳。
是夜。
红瑶站在床边,尴尬无比。
夫人睡在帐中,康宁伯坐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