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叔,替我谢皇上,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对我的选择,从不后悔。”
……
她长舒一口气“龙掌门应知,其实南方北方都是一家,当年祁国南迁时,不少北人一同跟了来,后来数十年间,又有不少从北往南跑来避祸的。北方其实多灾荒,所以常有北人舍命渡江来南方讨生活。算算这南祁,其实北人多不胜数。可是这些人包括他们的后代,都再也没有回去的念头了,他们恨着自己的故土,这是为什么?因为路是自己选的,所以哪怕选错了,活得再苦再难,恨极了,骂一声故国,就好像把一辈子的憋屈都推卸了个干净。你家三公子知书达理温和谦恭,日后必成大器。难道你愿意放任他去到他乡,最后,令他也变成那样的人吗?”
“世道如此,人性使然,”龙启学沉重地点点头,“我明白。”
两人各自沉默,便又对饮一杯。
龙启学不禁问道“宋姑娘,你恨北越吗?”
“我没有恨,”宋飞鹞坦然道,“能不能回去与恨不恨,是两码事。我分得很清楚。”
“……”
“就当我是个叛国之人,不愿眼前他人也跟我一样。家乡有乱象,理当面对克服,而非一味逃避——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否则国何以为国;国之不存,又何以为家呢。”
“唉……”
“况且,即便我愿意,令郎也不见得愿意,不信,你可以等他回来问一问。他就在外面。”
她一言,令龙启学一惊。
她便指向砖墙上的那个镂花窗外“在大门外,不知为何来回转了七八圈就是不进来,我已看到他数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