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庭无动于衷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脸上的表情比任何人都要冷峻。
他看见自己的课桌上还有一些阳光洒落着,而讲台上,大开着的窗户始终没有一丝阳光投落在他们身上。
这幅景象就宛如是身在地狱与天堂,关一庭站在了天堂,却直视了地狱的丑恶。
下午的课正常进行着,与那一众年纪不过十七八的高中生虚与委蛇之后,衍罗坐回到了自己位置上静静地看书。
“班长,我可以坐这里吗?”
衍罗抬头一看,关一庭抱着书包,站在柳言止的座位边询问着衍罗。
“你坐吧。”衍罗点了点头,反正柳言止也不在了。
得到了允许,关一庭就把书包放到了柳言止的座位上,拿出课本和作业开始安静地看着。
衍罗有些怜惜地看着关一庭那冷峻的侧脸,往日活力无限的小太阳却看见了最为令人绝望的事情。
“班长,你没事吧。”沉默了一会儿,关一庭看向了衍罗。
“我没事,你没事吧?”衍罗笑着反问着。
她自然是不可能会有事的,这点人心的转变她现实里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真正有事的应该是单纯的关一庭。
关一庭沉默了,他低垂着眼帘,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与恍惚,“我感觉好陌生啊。”
衍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关一庭,她不想看见单纯善良的人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过早接触复杂的事情。
柳言止这件事算是让关一庭看清楚了朝夕相处的八班同学可以有多么的可怕,昨天可以和你说笑,今天可以逼你去死。
衍罗惋惜地看着关一庭眼中浓郁得挥散不去的哀伤,如果是在现实中,她会将这样难得的纯粹之人小心保护起来。
只可惜,她现在只能看着往日有着无限活力的小太阳慢慢熄灭,甚至可能永不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