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么呀?托柱国的福!”冉盈大言不惭,又趁机问“若当初无人来援,都督会降吗?”
“我韦孝宽关西大好男儿,为何要降高欢那个老贼?”他怕冉盈不明白,又将话题转回冉盈身上,“听说长史出自代北?”
“正是。”
韦孝宽点点头,又摇摇头“柱国出自武川,如今关陇诸将大多或出自武川,或跟随先帝西迁,哪怕是天子,也是自洛阳而来。——你们自然不会懂得我的心。”
他缓缓站起身,立在城头,遥望着关陇苍茫的天地,此时夕阳斜照,远处薄雾苍苍蔼蔼,秦岭莽莽连绵。
他说“我生于斯,长于斯,这里是我的家。我只能为她浴血奋战肝脑涂地,有死而已。”
说着,他也轻声唱起来“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陇头流水,鸣声呜咽。遥望秦川,心肝断绝。”
这是关陇一带流行的《陇头歌》,同样的雄浑悲怆,却带着留恋故土的温柔。
冉盈望着他高大伟岸的背影,终于明白了。
是这样一种温柔而深沉的家国情怀,使他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和玉璧共存亡。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他无所谓谁是关中之主,他只要守着他的家国,生死都在他的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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