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华生是同她置了气走的,若真来看她,那定然是不再同她置气,既然不再同她置气,那依照华生的性子,该是留在院儿里给她侍疾煎药才是。
可是,她方才起身朝院子外头一看,哪里有华生的影子。
便知道,经竹这是为了宽慰她,才撒的谎罢了。
陆经竹想着阿娘好容易醒转过来,怕阿娘又动了气,便忙柔声认错道:“阿娘,经竹错了,往后经竹再也不欺瞒阿娘,阿娘切莫动气。那王太医都说了,近来阿娘需得安心养病才是。”
宋月梅却是一愣,满眼惊诧,一把揪住陆经竹的袖口,问:“王太医?什么王太医?”
陆经竹没想宋月梅如此诧异,顿时也被惊吓到了,嗫嚅道:“太······太医院的王太医。”
宋月梅腾地站起身,“太医院?你父亲请来了太医院的人?”
陆经竹松了口气,笑着上前将宋月梅扶住,“父亲不过是个礼部尚书,怎能请得来太医院的王太医,是三殿下。”
宋月梅顿时一怔,随即一跺脚,甩开陆经竹的手,又急又怒,“蠢!实在蠢!你怎敢去寻那三殿下帮你请太医?”
那三殿下是何等的身份,云嫔对她那位儿子又是何等的看重,云嫔那心尖儿上的儿子,就为了她一个小小礼部尚书家的庶女,去请来太医院的太医,为的还是她这个区区妾室。
陆经竹不知宋月梅究竟在气恼什么,只觉莫名其妙,有些不服气道:“阿娘这是怎的了?三殿下如此帮女儿,难道女儿该能驳了三殿下的情谊不成。再说了,阿娘同云嫔娘娘的交情,也不至于叫云嫔娘娘如此小气才是。”
宋月梅越听越气,险些一口气没倒上来。
陆经竹怕宋月梅气得狠了,忙扶着人坐下,又端了水来给宋月梅喝下顺气。
宋月梅好容易缓过气来,看向陆经竹,道:“你这丫头,我早说过,你不晓得那位云嫔娘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让你入宫,我托了宫里的关系,给她送信。想来,她已经万分的不高兴。如今你倒好,为着我的事,竟敢求到那三殿下跟前去。你瞧着那三殿下是看在咱们同云嫔娘娘的份儿上帮你,可你怎知,在云嫔娘娘看来,就成了咱们母女不识好歹、贪心不足!”
陆经竹一愣,她确是未曾想到这些。
王太医来的时候,她只想着,既然三殿下愿意帮她,那便是说,三殿下是看重她的。
可如今听阿娘这样一说,她才恍然。
这会儿子细细想来,她已觉冷汗涔涔。
瞧见陆经竹终于想明白,宋月梅不由摇头叹息,“罢了,你且记住,往后切不可再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