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又不是外人就这么决定了。”倪衍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快,又含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不等陈羽再说什么就已经把电话挂断。
自打那天夜里倪衍把窗户纸捅破后,倪衍对待陈羽的行事方式不再像之前那么温吞,甚至有些时候超出了朋友应有的界限,最常见的就是一天三次问陈羽在哪里?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
就算陈羽再傻也察觉出不对劲,她甚至怀疑那天夜里,倪衍知晓站在床边照顾他的,不是倪杰而是自己。想及此,陈羽觉得太阳穴凸凸鼓胀,她再也做不到像往常那样没心没肺和倪衍相处,每当望着倪衍清澈见底又不加掩饰的眼神,都仿佛看穿了他内心汹涌情潮。
夜晚静谧,琴箫相和里偶尔夹杂着斟茶的水流声,三人各坐一方,倪杰左看看右瞅瞅,陈姐和师妹,似乎像在神游。
片刻,他憋不住劲,絮絮叨叨谈论着舞蹈界的趣事,任尔风望着陈羽微皱的眉纠缠的手,以及为了应和倪杰不走心的回答,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老师,现在你所获得的一切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陈羽怔怔的望着任尔风,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她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想要的生活,什么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倪杰愣了愣,看着任尔风过分认真的眼神,一时间没崩住,乐开了花,伸手摸摸任尔风柔顺的长发,“师妹说什么呢!著名现代舞蹈家陈羽女士如今在舞坛的地位,那可是万千舞者追逐的梦。陈姐奋斗多年,如今梦想实现,事业成功,光追在她身后的优秀男青年这间包厢都挤不满,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任尔风抿抿唇尽管倪杰的话有一定道理,她还是不认同,一个人的经济、名望、地位、确实会给人带来精神上的愉悦,但那不是快乐的全部来源,至少她没从老师黯淡的双眸中察觉到发自心底的喜悦。
右手被人捏了捏,任尔风对上陈羽温柔的目光,只听她道“思思啊!老师有如今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就是盼望着父母能身体健康。”
“你期待父母好,那你自己的幸福呢?”右手被再次攥紧,在陈羽笃定的目光中,任尔风喉头一滑终究不再说什么。
扣扣扣!三声赋有节奏的敲门声。
包厢房门打开,之前那位女经理再次出现,女经理身后跟着一个古代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孩。女孩双手托着一个棕色木质托盘,其上横卧着长条状的锦盒。
陈羽眉梢一挑,放下茶盏望着门口,似对女经理此举有些疑问,任尔风抬眸扫了一眼,以为女经理是来找陈羽,把茶渣滤过又开始重新掏鼓茶具。
女经理行至地台之下,微微一笑,向三人颔首,半侧过身纤纤玉指在锦盒上方一拂,却望向任尔风“任小姐,这是方才在走廊上您品评的那幅字,我们老板说,承蒙您夸奖,以字相赠与有缘人,如您不弃,还望请收下。”
“你说你们老板要把‘等’字送给尔风?”倪杰惊讶道。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