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德仪正站在齐才人与几个被烧得最厉害的宫人旁面站立着垂泪,一听楚子凯来了,赶忙迈开步子来院子里,往楚子凯脚下一跪,痛哭流涕请罪道:
“求陛下恕罪,是臣妾没能照顾好妹妹,让她受这样大的罪……”
“你起来,先出去候着,”
伤者最大,楚子凯此时无心与凌德仪这个毫发未损的人论有罪无罪,随口谴了她出去。聚集在屋子里的御医们已退开了一条路,楚子凯径直上前查看,目光恰好与躺于最正中的那面目全非只能骨碌眼珠子的齐才人撞上,下一刻便听齐才人发出一声崩溃的喊叫。
如今齐才人皮肉尽毁,头发都化了灰,昔日姣好容貌看不出一点来了,脸上多半是被火烧穿见了血肉,稍好的地方也被脓黄的燎泡占据,若不是还勉强出着气,说她是一句血肉坏腐严重的尸体也不是夸张,形象这样恐怖的一个人,蓦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叫,饶是经历无数浴血厮杀的楚子凯,都不禁退后了一步。
跟在楚子凯身旁的冯运本就生来胆子小,为了办差事,硬着头皮崩了一晚上神识,再经不得被齐才人这一下了,见楚子凯都晃了晃身形,越发不在意仪态了,哎呦一声拔腿缩去了门边躲着,捂着心肝天啊神啊地叫唤。
外头驻足的虞昭还没有来得及跟出来的凌德仪说两句寒暄话,便听得里头冯运的声音响起,只担心是楚子凯有个什么不好了,抬头往里头看去,果然见立于堂中的楚子凯脸色确实是不好,顾不得什么忌晦,鼓起勇气豁出去拨开卓姚等劝阻的手步伐迅速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