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百十步,便有弓手拉满弓向前射出一箭,接着前进向落箭之地,再向前射出一箭,继续前进。
面对敌军前进,阮倦这边却不慌不忙,陈沐能看见他在阵前广布骑手来回奔驰,向各部呼喝稳住阵脚,一排排大盾立在阵前,因为并非全军披甲,很容易被看出那些是劲卒精锐,那些中坚力量被安排在战阵当中,被外围盾手保护得严严实实。
陈沐的手心在出汗,他知道这无可避免。
虽说过去在翁源河源、在拒马河沿线,哪次都是投入兵力数逾十万的大阵仗,但在一眼就能望尽的平原上,双方以两三万大军阵交兵,几乎一战定胜负的战事,他还是初次经历。
“头一次瞧见这样的大阵仗吧?”
陈沐看着杜松欠兮兮地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拍家丁队长的肩膀,道“没事,看见阮倦左翼没,就那五千人,甚至就那五千人里左翼的左翼一千人才能在第一时间与我等接战。”
他还是在给自己壮胆,伸展了手臂指向远处道“右翼的兵想攻过来要先跑三里路,来了也是吃铳子。”
言语再轻松,他注视在战场上的目光依然慎重,他转头望向身后。
山脚下,各部千户、百户、小旗、旗副以及超过半数的老卒都在相互带着新卒叮嘱开战后保命的关窍。
他深吸口气,喃喃道“他们上百人才一个军官,老子四人一个军官,没可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