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莺儿方才因哭喊而满脸通红,她忙去挡住沈知鹤往下瞧的视线,哪怕自己身子发慌地颤栗,“少爷与大夫正商量着呢,您别怕。”
沈知鹤眸中星坠,她越过莺儿瘦弱的身躯,一眼便瞧见了仍置于自己腹中的剑——
血·液渗进撕损的衣袖布料上已然凝固,猩红绮艳地攀绕在一片冷白之上,冷却的腥湿感一直蔓延到她半身。
这般都没有夺去自己的命吗?
沈知鹤蜷起指尖无声地张了张,精心养着的指甲如葱,碰到了袖沿,像是要勾出丛丝线,她阖目,脑中闪过那刺客领口处一抹青,以及转向侧腕冲向自己时扭翻的腕。
有几人的脚步绕过屏风进内阁,沈知鹤艰难转了转头,只见孟靖怀一身衣裳都被血浸透,脸颊上也沾了猩红。
只是不知是谁人的。
“阿鹤。”
孟靖怀在她塌边站定,而后半蹲下,用锦被盖住她腹部往上,遮住她的视线,嗓子像在砂纸里滚过一圈,磨得嘶哑而又沉闷
“大夫来帮你拔剑,你莫要害怕,不会有性命之忧。”
烛色将他的面笼得半明半晦,阴翳淌过一侧面颊,孟靖怀指腹轻轻抚上沈知鹤的脸庞,拭去血垢。
沈知鹤目光扫向跟着孟靖怀进来的三人,只见其中一人在案边摆开银针,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恭敬对孟靖怀拱手“孟少爷,我已备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