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怒得不知如何是好:“我是你夫君!夫为妻纲,你必须听命与我!无
论言行,无论思想!”
青荷愤慨无极限:“夫君?你也配?当初若不是被你一针穿心,怎会有我今日被博赢软禁?我更是听你之言,跟你躲在桂南山,不曾招谁惹谁,不曾惹是生非!博赢劫持我,难道不是因为你?他动手动脚,难道是我的错?凭什么迁怒于我?”
阿龙怒不可及,忘乎所以:“你个傻子!我只是爱你!”
青荷不怒反笑:“你哪里是爱我?你分明是骂我!你骂我什么?傻子!昨日深夜,博赢就这般骂!他这般骂,情有可原,我待他不好,他怀恨在心。他骂什么,我全不在意。这世间,谁都可以骂我,唯独你不行!你不能!你不该!我便是为了你,才不惜和博赢搏命!才睡了一夜凉地!你却骂我!而且骂得和他一般恶毒!你和他,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阿龙闻言暴怒:“你把我和他类比!难道不傻?”略一回忆,怒气再也压制不住,心底暗道:“你也曾待我不好,也曾骂不绝口,也曾拳打脚踢,也曾恨我入骨。我能一忍再忍,终能捕获芳心,一亲芳泽,博赢因何不能?”
青荷浑身战栗:“你根本不是我的阿龙!我若是傻,也是因受你所欺!”狂怒之中,气急之下,奋力挣扎,只想跳下马,自行开路:“蛮不讲理,你个‘暴龙兽’!变化无常,你个‘变色龙’!”
一朝出蜀门,不做蜀中人。恼恨散成风,悲愤化为尘。朝暮不相闻,死生不复忍!
于是,两人在马上,展开激烈的自由争夺保卫战。
青荷不怒则已,一怒惊人,比阿龙还不可熬忍,比阿龙还奋不顾身。
阿龙暴怒之下,又遭遇暴怒的青荷,痛心疾首!别无所求!唯有低下高傲的头!
青荷舍死忘生,欲挣脱龙怀,徒劳无功,倒着骑马实在憋屈又难受,最最难受的就是她那胃里头,时而翻江倒海,时而浪涛翻涌,时而抽筋痉挛,时而膨胀收缩。在剧烈摇晃挣扎中,实在受不住,酸气上涌,大吐狂吐。
偏偏这两日跟博赢赌气,几乎水米未进,有苦吐不出。挣得满眼都是泪,满面都是汗,浑身都在抖。
阿龙心痛至极,急忙将她抱下马来,拍打前心、捶打后背。寻仇之念,瞬间抛向九重天。
青荷与肠胃奋斗半晌,除了一肚子苦水,什么也没能倒出来,反而挣得面如白纸,呼吸维艰。
他看她缠绵悱恻、楚楚可怜,心疼得摧心剖肝、切肌割肤。轻轻拥着她,柔声问道:“青荷,好点儿么,要不要喝水漱漱口?”
她强忍胃中酸楚,妄想调匀呼吸,再不愿多他看一眼:“谁要你乱充好人?”
阿龙念及她两日滴水未沾,撤步纵身,跃向马背,取下水壶,极速奔至桂江之畔。
他方将水壶放入清澈的江水,就听不远处传来“扑通”一声。他闻声大惊,猛然抬头,迅疾观看。只见水花四溅,波荡开来,青荷已身在桂江,正奋力游向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