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桢此后又来看了她两次,最后一次大概是六月初吧,天气已经有点炎热,那天刚好送豆豆去学钢琴,中间有两个小时空档,她开车往南楼这边来拐了下。
蒋玉茭刚打完一针,状态还行,被扶着坐起来,还跟梁桢聊了几句,结果第二天清晨,天才刚蒙蒙亮就接到钟盈的电话。
“我妈可能不行了,你要有时间的话来医院见她最后一面吧。“钟盈的声音听上去还算平静,但里面已经有明显的泣音。
梁桢挂掉电话之后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又下楼去跟沈阿姨交代了几句,开车往明德赶,可车子还没上外环,电话又来了。
梁桢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心里抽了一下。
“喂?“
“少奶奶,老太太??老太太走了?大小姐让您不用来医院了,直接去南楼??“
当时梁桢的手机连着车载系统,小芸哭啼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四面八方像是响彻整个车厢。
她看了眼时间,早晨五点四十三分,初夏的晨曦已经从天边泛出一丝微光??
上午九点左右,蒋玉茭的遗体从医院运回南楼,之后钟家发了老太太去世的讣告。
很快蒋家那边的人也都来了。
老太太生前并不喜欢铺张,要求自己死后丧礼也不必大办,用她的话说“已经冷清大半辈子了。只想安安静静地走。“
不过即便是这个要求也未必能够满足,因为蒋太哭得实在太大声,张口姑姑姑姑地嘶喊,中间还哭晕了好几次,看样子像是比钟盈还伤心。
虽说不必大半。但毕竟是钟老太太的葬礼,规格也不低,只是没有大肆请很多人,只叫了平时往来比较多的亲属朋友。
老太太的遗体在南楼放了一天,第二天造成被抬去殡仪馆。火化前有个小型遗体告别会。
梁桢把豆豆接了过来,盖棺之前给老太太磕了几个头。
钟盈第一天还能勉强撑得住,要推进去火花的时候哭得圈在地上,蒋烨和唐曜森几个拉都没拉得起来。
豆豆大概也被这个架势吓到了,在旁边悄悄拉了下梁桢的手,“妈妈,姑姑为什么要哭得这么凶啊?“
孩子对于生死的概念淡薄,梁桢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姑姑的妈妈走了?“